独立制表会很快成为历史吗

据媒体1月21日援引德国银行Berenberg的分析报告称，百达翡丽或将寻求出售，且已有瑞士腕表巨头表露兴趣。百达翡丽是如今为数不多的家族经营式高端瑞士腕表品牌，近年来，品牌仍坚持不扩大生产、不在线销售、不请代言，维持了一贯的低调而奢华的定位。

大部分瑞士独立手表品牌都早已被Swatch、历峰、LVMH、开云等奢侈品巨头收购，而劳力士、爱彼、百达翡丽等是少有的维持家族经营的高端腕表品牌，家族经营使其能保持稳健的发展，并专注长期的品牌策略，但同时也带来不小的经营压力。目前出售传闻尚未得到百达翡丽官方认可，但如果传言为真，百达翡丽的归属无疑将会对腕表行业格局产生极大的影响。

家族的坚持

本次引发关注的报告来自德国Berenberg银行分析师Zuzanna Pusz。报告估计，拥有180年钟表制造历史的百达翡丽目前年销售额约为15亿瑞郎。据此，报告给出的百达翡丽整体估值为80亿至100亿美元之间。报告称：“考虑到百达翡丽当下的关注度较低，目前高端腕表行业最大的集团之一正有意向提出收购。”但对于收购意向具体来自何方，报告没有作进一步披露。

据分析，如果百达翡丽决定出售，高端腕表行业将面临颠覆，并可能引发一场竞购战。百达翡丽是为数不多仍然坚守独立、没有加入大型奢侈品集团的高端腕表品牌之一。在目前市场上，拥有18个中高端腕表品牌的斯沃琪集团和拥有朗格、江诗丹顿、积家、卡地亚等高端品牌的历峰集团占据了中高端瑞表市场的半壁江山。

对于出售传闻，百达翡丽发言人拒绝发表评论，同时表示鉴于日内瓦国际高级钟表展(SIHH)刚刚结束，其间流出此类话题和传闻十分正常。而在百达翡丽品牌官网上，仍然将企业愿景描述为“以独立自主的方式，迈向可持续的长期成功”。

百达翡丽创始于1839年，品牌名称来源于两位主要创始人的姓氏(Antoni Patek和Adrien Philippe)，是全球历史最悠久的腕表品牌之一。在1932年经济大萧条期间，百达翡丽的零件供应商Stern家族成功收购了该品牌。自此，百达翡丽就一直为Stern家族所有。

2009年，Stern家族第四代传人Thierry Stern接管了百达翡丽，而Thierry Stern的妻子Sandrine则领导百达翡丽的设计团队。2018年12月接受腕表媒体Hodinkee专访时，Thierry Stern表示：“Stern家族四代以来一直传承这一品牌，我不愿意这一点有任何改变。”

同时Thierry Stern也表示：“我将百达翡丽看作是生活的激情，而不愿将其看作是一门生意，我希望我的孩子也能秉持同样的看法。”而报道中则称，目前Thierry Stern的孩子们都将要成年，而Thierry Stern曾明确表示如果孩子不愿选择制表行业，他也不会强求。

独立品牌的困境与优势

其实Thierry Stern曾对是否出售百达翡丽产生过动摇。2014年接受瑞士媒体Le Temps专访时Thierry Stern表示，日内瓦过高的税收政策对百达翡丽的长期运营带来了较大负担，导致独立品牌在短期销售情况不佳时缺乏足够的应急储备。这使得出售品牌成为了应对危机的备选项之一。

在被Le Temps问到假设有40亿瑞郎报价，百达翡丽是否会出售时，Thierry Stern半开玩笑地表示：“我希望百达翡丽比这更值钱。”Thierry Stern同时表示：“除了传统、创新、质量、工匠精神和稀缺性之外，百达翡丽仍然有足够的实力和运气不接受任何报价。”

目前，百达翡丽和劳力士、爱彼等少数高端腕表品牌仍然维持家族经营的模式。其中，劳力士由家族基金托管，并聘请职业经理人负责运营；而爱彼则一直由品牌创始人的家族后代管理运营。

2016年接受Watch-next专访时，现任爱彼集团主席Jasmine Audemars表示：“20世纪70年代机械制表行业面临石英危机，当时的年轻人觉得这个行业已经过时了。”Jasmine Audemars本人最初也没有选择制表行业，而是成为了一名记者。但出于对制表行业的热爱，1990年代中期，她决定回到家族继承父亲的产业。Jasmine Audemars表示：“今天我们的后辈也许同样怀有我年轻时的心态，我们当然不会强求他们留在制表行业，但对我们来说，这确实是很大的危机。”

2017年4月，创始于1884年的独立制表品牌百年灵被出售，欧洲最大的私募基金CVC资本买入了百年灵创始人家族所持有股份的80%。据报道，百年灵2016年的销售额在4.2亿瑞郎左右，品牌出售时估值约为8.7亿美元。接手品牌后，CVC资本为百年灵制定了更贴近互联网的发展策略，2018年，百年灵邀请中国男星吴彦祖担任品牌代言人，并与天猫合作开设了百年灵天猫旗舰店。

事实上，线上销售的模式在高端腕表行业内仍存质疑。Thierry Stern在接受Hodinkee专访时表示：“线上营销也许是培育新生代消费者的好方式，但我们坚持认为，对于高端腕表行业，消费者在做出购买决定前，应该首先在店铺中进行试戴，找到最合适自己的表款。”

此外，家族品牌往往在中长期规划和投资上更有远见。2014年，在全球高端腕表行业整体低迷的情况下，百达翡丽投资4.5亿法郎，在瑞士新建了制表工厂。2018年初，爱彼宣布正式入局二手奢侈表市场，掌控品牌在二手市场的定价权。The Peak Magazine认为，在高端腕表行业，正是家族运营的模式，才使得中短期收益不显著的品牌战略能够顺利推行。长期来看，这些战略对品牌的可持续发展往往更加有利。

（文章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