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税上调引发连锁反应 日本扛得住吗

日本消费税上调一周有余，引发的涟漪正在逐渐扩散。在民众眼里，从日用品到出行、就医，每一项消费都伴随着涨价这一明显的感受。有鉴于此，在最新的舆论调查里，安倍内阁自然而然地成了“靶子”，支持率直线下降。需求的疲弱已经让日本深受内伤，此时上调消费税无疑让日本经济雪上加霜，也难怪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应对可能发生的任何波动。

不安的日本人

消费税上调后的第一份调查出炉。据日本共同社报道，共同社5、6两日实施的日本全国电话舆论调查结果显示，对于消费税上调后的日本经济前景，回答感到“不安”及“一定程度不安”的受访者总计达到了70.9%，相比起来，回答“不太感到不安”和“没有感到不安”的只有28.7%。幸运的是，这种不安的情绪在消费税上调落地之后，已经有所减缓。此前9月的调查中，回答“不安”及“一定程度的不安”的受访者占比甚至高达81.1%。

不过伴随着消费税的上涨，新的麻烦已经出现。在增税的同时引入“轻减税率”制度方面，高达82.4%的人认为这种安排很复杂。据了解，为了缓冲消费税上涨带来的连锁反应，安倍政府推行了对酒类之外的饮食产品实行“轻减税率”的政策，消费税率仍维持在8%，同时还推出了非现金支付可享受“积分返点”等活动。

但仅“轻减税率”便足以让人头疼。比如这一制度并不适用于店内就餐，“外卖”适用于8%的税率，但堂食却要缴纳10%的税率。而“积分返点”活动也只推行9个月，大型超市和百货店则不适用这一制度。在这种情况下，日本着重推行的无现金支付依旧没能取得突破性进展，在最新的调查中，仅有37.5%的人表示考虑增加无现金结算，相比起来，不考虑的人高达61.2%。

种种结果直接连累了安倍政府的支持率。数据显示，如今安倍内阁的支持率已经下降到了53%，较上次下降了2.4个百分点，不支持率为34.2%，较上次增加了8.5个百分点。与此同时，日本的执政党自民党也比上次调查时的支持率下调了5.6个百分点，为42.1%。

本月1日，日本正式将消费税从之前的8%上调到了10%，而这也是日本自2014年将消费税从5%升至8%后，时隔5年再次提高税率。此前，由于担心10%的消费税会对经济造成打击，日本政府已经两次推迟这一时间的到来。

难逃经济冲击

“如果下行风险成为现实，我们将毫不犹豫地灵活采取所有可能的措施，以确保经济处于增长轨道。”上周五，安倍在国会特别会议上如此说道。对此，路透社解读称，这一表态表明，若本月上调消费税引发经济增长大幅下滑，日本政府将出台财政刺激措施。

上调消费税和经济增长的下滑，似乎是无法避免的连锁反应。5年前，消费税从5%提升到8%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当时消费税一经上调，民众消费支出在当年二、三季度接连出现萎缩，整个2014年个人消费比上一年度直接减少了2.6%，而政府用了整整四年时间才使得日本人的个人消费回到2013年10月-12月的水平。值得注意的是，个人消费占据日本国内生产总值的50%以上。

事实上，在消费税上调之前，日本国内已经掀起了一波囤货潮。当时日本广播协会便已提到，在消费税上调到10%之前的最后一个周末，日本全国各地掀起抢购潮，尤其是零售店，到处挤满了购买生活用品的消费者。商家也铆足了劲，推出各种优惠措施，在这种状况下，大件商品尤其受到欢迎。《联合早报》以知名家电连锁店Bic Camera的8月销量为例报道称，该月Bic Camera冰箱销售额增长达到了30%，洗衣机增长40%，部分售价逾20万日元的滚筒洗衣机销量更是增长了60%之多。

趁着便宜的时候囤货，带来的直接影响就是日后的消费将大打折扣。此前，日本民间智库估算称，个人消费2019年度将被推高约0.4万亿日元，但2020年度将被拉低1.1万亿日元左右。此外，还有调查显示，消费税增加后，日本以拥有两名劳动力的家庭为单位的可支配月均收入将下降9000多日元，对于不同阶层的民众而言，生活负担将有不同的增加，其中老年和贫困阶层的生活成本将极大地提高。

根据日本财务省的统计，消费税上调至10%之后，日本政府每年将多获得5.6兆日元的财政收入，其中一部分用来偿还国债，一部分用来充实社会保障体系，一部分用来进行免费教育。但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研究员刘军红则对北京商报记者分析称，幼儿教育免费和社保其实是两个概念，没有将消费税全额用于社保，其意义就已经被改变，实际上是在用消费税弥补财政收入的不足，专款不专用，此外，安倍执政期间又大力给法人减税，社会不公由此表现出来。

大环境下的压力

对于眼下的日本来说，麻烦一浪高过一浪。刘军红认为，日本有一个特殊情况，即低收入人群比较多，消费税上调后，对这一部分人的影响是比较大的。安倍上台这几年，虽然说经济持续复苏，但人们的实际工资并没有上涨，突然加税的影响显而易见。再加上相比起8%，10%的消费税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增加的数量，负担感非常明显。

如今，低收入人群的反应已从安倍的支持率上反映出来。刘军红认为，安倍任内两次提高消费税，这个影响是不能低估的。虽然很多人都说理论上看消费税增加是合理的，但低收入人群的声音并没有表现出来，可低收入人群不代表手里没有选票，这就意味着对安倍或者自民党政府来说并非高枕无忧。

这边消费税的问题还没解决，那边经济却已经摇摇欲坠。7日，日本政府公布8月最新景气动向指数，其中包含制造业产出、就业及零售销售的同步指数较7月下滑了0.4点。根据就业机会和消费者信心等数据编制而出的衡量未来几个月经济状况的领先指数则较7月下降了2点。

在这样的数据之下，日本政府将经济评估下调至“恶化”，而在这之前，日本已经接连将3月及4月景气动向指数评估为“恶化”。惠誉评级在上周五的一份声明中提到，预计日本央行将维持超宽松的货币政策，如果经济增速低于预期，不排除日本进一步采取宽松措施的可能性。

不久前，日本财务省的数据显示，8月日本出口同比下降8.2%，连续第9个月下滑。与此同时，日本二季度的GDP年化季环比增速下调至1.3%，其中内需贡献了0.6个百分点，较初值下调了0.1%。

（文章来源：北京商报）